2019年5月31日,视觉文化工作坊在文学院304教室举行了本学期的第三次(总期第六次)活动,活动的主题是:“文学与图像”。此次活动特别邀请了南京大学文艺学教授、博士生导师赵宪章教授主讲,肖伟胜教授作为主持,工作坊全体成员和美术学院的部分研究生参加了此次活动。
首先,赵老师界定了两个概念:1、视觉(文化)研究和图像(文化)研究的区别和界定;2、文学图像。对于第一个概念,肖老师认为视觉相对是一种感官(如视觉、听觉),从狭义上来说,视觉文化等于图像文化,但是从广义上来说,视觉文化要大于图像文化。但是,麦克卢汉认为,视觉文化还包括印刷文化,这样一来,视觉文化的范围就更加广阔了。同时,赵老师认为两者的所指其实是一致的,图像广义的对象就是视觉的对象,不包括诸如高山、流水这些自然和图像,自然图像一定是人为的。赵老师进一步提出他对两者进行区分的根本标准,即一说到视觉(文化)研究,这是心理学的,而图像文化研究,是符号学的。
接着,赵老师提出了对视觉文化的批评,他认为我们的研究应该落到看得见的东西、具体的文本之上,从这一点来看,视觉文化是高屋建瓴、悬空、形而上学的,始终在抽象的形而上学理论中盘旋。对于赵老师来说,他的研究出发点就是将研究落实到图像现象本身,视觉文化走的是一个悬空式的路子,要把它落到具体的文本才行。对于第二个概念的界定,赵老师坦言会面对很多路径,这里他主要提出两种路径去界定,第一种是动态(文学改编)与静态(传统的绘画);第二种是从图像生成方面来界定,可划分为手绘图像、机绘图像和数绘图像。在此,赵老师指出,“娱乐至死”在80年代的时候只是一个隐喻,而到了现代却成为了一个事实。
接下来,赵老师提出了两种具有代表性的文学图像,第一种是诗与图,第二种是小说插图。除此之外,其实还有第三种文学图像,那就是书法(文学书艺)。此时,我们将书写更多当作艺术而不是工具,此处所涉及到的艺术/工具的判断依据就是去分辨它们是否是出于实用目的产生的。文学既是语言的艺术,又是文字的艺术,在书法上我们不再关注它写的是什么,而是关注书艺本身(或书迹本身)。
那么,具体的文学与图像,它的基本方法是什么呢?为了回答这个问题,我们首先要明白,文学图像与影视等图像艺术所使用的表意符号(载体)有什么不同?赵老师看来,前者用的是图像,而后者使用的是语言符号(语言的第一物质载体就是声音)。要深入文学图像的研究,就应该对这两种符号进行比较研究,可以比较的就是“象”(不可见的像),它不同于“像”,因为“像”是可见的。语言的“象”就是语象。“语象”是由新批评最先提出来的,但是一直没有非常详细的解释。赵老师认为所谓的“语象”就是索绪尔所说的声音的形象,即语言的第一物质载体,语言的能指,这是因为这个语言可以成“象”。比如一说“下雨了”,脑袋里马上会产生“下雨”的“像”,但是你并没有真的看到。这个“像”是靠“象”这一载体来传递的。这些声音只能表征自身,但是语言的声音不同,它可以表达非常复杂的表征,可以表征非常复杂的意义,甚至可以表征虚幻的、不在场的东西,比如说讲一个故事,红楼梦,不在场;讲一个不在场的朋友;鬼神故事,虚幻的,也都不在场。文学作为形象思维也好、形象艺术也好,文学是语言的艺术,文学是怎样成像的,要首先看语言是怎样成象的。赵老师在文章《“文学成像”源自“语中有象”》中就曾提出,因为文学是语言的艺术,文字本身有象,因此才文学能够成像。为了说明这个问题,赵老师举了一个静观图像的例子——两个是典型的诗与图:《后赤壁赋》和《后赤壁图》。首先要把苏轼的《后赤壁赋》剪裁为“不能再小的单位”,然后对照乔仲常的《后赤壁图》,对比二者“单位”的异同。
赵老师讲解完之后,由不同专业的成员分别提出不同的问题,分别涉及中国的题画诗、从图像文化研究电影、诗歌的图像修辞,以及对图像文化与胡塞尔“图像意识”的联系。赵老师和肖老师分别给出了自己的解释,让在座的各位同学收获良多。